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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0】后调(三)


菲尔安顿好杰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一小时前他就该关上的。          

  

“嘿,久等了,你是来找我还找…?”他朝屋子的方向指了指“他太累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吧。”没有丝毫隐私被窥探的烦躁,他极尽礼貌的对待这位不速之客——Erling Haaland.

  

“你的手机,在我包里发现的。”哈兰德有些窘迫,暗暗攥着拳头尽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

  

“啊,我居然忘了,谢谢你这么晚还特地送来。”他接过手机,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

  

正常人会在好事被打扰时对情敌表示友好吗?大概率不会,不,绝对不会。

  

“是巧合还是故意的?”离开夜店的路上放进去的手机、精心设置的闹钟和暧昧的壁纸、特意没关严的“VIP观众席”、路过的狗都会嫌熏人的味道以及尺度过大的交合。

  

碎片化的线索能拼凑出真相,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

  

“哪来那么多偶然,你能看见的,就是我想让你看见的。”福登沉下脸,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哈兰德的到来是他一手操控的,但那不意味着计划成功会让他高兴。

  

他甚至开始恶心,为自己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不过就是采访里的一句“I fucking love you , you know that.”而已,不过就是几次亲密的拥抱和出游而已,至于处心积虑的宣示主权吗?可他又能怎么办,酸涩的醋味儿不是香草能掩盖的,格拉利什每次喊哈兰德的名字,在他眼里都像是在求爱。

  

“你就不怕别人看见你们……”

  

“怕什么,想看就看呗,你去问问他以前有多爱玩?和多少人睡过?英格兰队的、阿斯顿维拉的、还有鲁本他们,不会有人想和Jack搞柏拉图那一套吧。如果你接受不了,最好趁早退出。”这话是给对方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最初简单纯粹到只需要定期交换体检报告就随时随地能睡在一起的两个人,不需要情绪价值,只要在训练场上点头示意就好,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他的爱慕者?

  

“我不接受,但也不会退出,因为我相信自己有一席之地,不像你一样没安全感。”原来只是“下马威”,哈兰德不免庆幸。

  

被戳中心事,福登长叹一口气,手不自觉地摩挲着留有吻痕的皮肤,好像那能给他安慰“能问吗?你到底喜欢Jack什么?”

  

“你不是已经问了……很多事,比如他会问世界上门多还是轮子多,会领最难搞定的球童,会劝我人只能年轻一次,会宣传他的时尚小巧思,还会在夜店玩葡萄,他很可爱,笑起来明媚又漂亮。”他省略了几句话:而且身材好,翘臀蜂腰,很带劲儿。

  

福登没回答,谁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他的脖子已经被自己抓破了。

  

哈兰德朝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喂,别挠了,荨麻疹最好还是找专业的皮肤科医生看看。”

  

“啊,还有事吗?没事回去吧,慢走不送。”福登回过神儿,飞快的打发客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也一样喜欢格拉利什,喜欢到如此幼稚。

  

无人在意的角落里,哈兰德莫名其妙的吃了闭门羹,临走还被屋里外溢的信息素味儿呛了鼻子。

  

我不会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吧,Jack不是说过怕疼吗?

  

他想起了刚才的活色生香,格拉利什被拽着头发动情的模样,脖子上还有没擦净的血迹。

  

咦—你们玩的好大。

  

————————————

两天后,伊蒂哈德训练场。

  

“今天Phil请假,为了人数平均,Erling你去另外一组做协调性训练。”助教说道。

“知道了。”哈兰德套上橙色褂子,走到另一队的末尾,福登的缺席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做折返跑练习时,他叫住反方向的格拉利什。“你知道Phil为什么请假吗?”

  

格拉利什没停下回答,继续向前跑去,直到他们再次相遇。

  

“他没告诉我,我们已经整整两天没见了。”说完又跑走了。

  

又一次相遇“两天而已,用得着'整整'吗?”哈兰德耸了耸肩,表示嫌弃。

领头的京多安示意整队,下一组动作是高抬腿跑。

  

格拉利什跟紧队伍,他们又短暂的见面了。

  

“你忽然打听他干嘛?”他知道哈兰德不是爱在训练场上开小差的人。

  

再一回,哈兰德想了想 “呃,没事儿,随口问问。”

  

运动让格拉利什的呼吸有些急促“别吞吞吐吐的,快说。算了,还是等下再说吧。”一会儿有传球训练,有些话不是一定要在高强度科目上说的。

  

又一次相遇,哈兰德露出担忧的神色“就是,我猜他有可能得病了。”

  

“哈?什么病?严重吗?”格拉利什使了个眼色,走到旁边,蹲下,拆开自己的鞋带,又慢吞吞的绑上。

  

哈兰德心领神会,也跟着走过来假装鞋带松了。

  

“应该是易感期引起的荨麻疹,为了你的安全,平时最好离他远点。”

  

“天呐,荨麻疹!难怪这几天我屁股痒,是不是已经被传染了,这病能治好吗?”格拉利什瞪大了眼睛。

  

“得看情况,晚期的话,要切掉。”哈兰德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一脸正经。

  

格拉利什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吓得重心不稳蹲坐在地,哈兰德的话比鬼故事还恐怖,他小声喊道“什么?!”

  

“逗你呢,只是过敏而已,又不传染,你的常识是负的吗?你那里不舒服应该是‘劳累过度’吧。”哈兰德勾勾手指,打了两个“引号”,随后笑嘻嘻的把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格拉利什拍拍屁股“真是的,过敏就说过敏,非要叫什么荨什么疹的,你都和Kevin学坏了。还有,不传染我为什么要远离菲尔?他上次阑尾炎手术我还陪着去了,不怕的。”

  

‘那你可真勇敢,用不用发块最佳情侣奖章给你啊...’他翻了个白眼,终究还是没能吐槽出口“重点是易感期啊,你一个Beta,别受伤。”

  

“原来如此,没事的,你都不知道,我刚才还以为荨麻疹是……啊—”

  

斯通斯跑过来握住两人的肩膀,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

  

“喂,你们俩,队长让我问你们,要吃甜点吗?要就去咖啡店边聊边吃,不要就专心训练。”

  

‘我想来个香草雪糕。’

‘我想来个小猪软糖。’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再不回去别说甜点,好果子都没得吃。

  

两人低下头,在队长生气前飞奔归队。

  

————————————

  

当天晚上。

  

酒店里,福登坐在由格拉利什衣物铺成的床垫上,抱着刚开的第三瓶格兰菲迪,瑟缩着裹紧了粉色辣椒毯子。

  

爱人没有信息素,他痴汉一样嗅着衣服上残留的气味,却愈发感觉空虚。过量的抑制剂让他的体温维持在较低水平,肠胃不适的痉挛,该死的易感期快把他折磨疯了。

  

谁叫他非要主动提议“开放式”关系,还双标的苛求他人,偏执狂活该没人喜欢……他不断否定自己,以此消解嫉妒、郁闷、痛苦的情绪。

  

他发狠得抠划自己后颈处的腺体,这下整个脖子彻底没一块儿好肉了。

  

他灌下一大口酒,不敢细想几天前有谁同样喝了这种酒,谁的脖子也被自己弄破了,没办法否认,行为的趋同会带来归属感,这会让他没那么想哭。

  

”有空请来电 💙“一则来自不可提及名字者的消息,像是剧院里的“麦克白”,霍格沃茨的“伏地魔”。

  

他的爱人格拉利什,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

  

一小时后,狂跳的心脏逼迫他拨出电话。

  

“听说你在易感期,我都做好通宵等你消息的准备了。”格拉利什语气轻松,仿佛谈论英国的天气一样稀松平常,这是他传达慰藉的方式。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福登口干舌燥,喝酒无异于恶性循环,他声音沙哑“哈兰德说的?”

  

“嗯,他说你起疹子,我还以为你得了x病,哈哈哈 还好不是。”

  

福登眼皮一跳,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没和不干净的人上床,下周发给你体检报告。”

  

“我当然相信你,刚才是开玩笑嘛,怎么样,听到笑话会好点吗?”

  

“呃,如果笑话不是造我的黄谣也许会更好。”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胃部收缩,酒液反流,辛辣苦涩的味道充斥他的口腔。

  

“听起来挺严重的,需要我去陪你吗?”格拉利什关切的询问。

  

“不用,会伤到你,你陪我说说话就好。以前的事,对不起。”

  

“别再为那些事愧疚了,我都忘了,你也不用放心上。你得重视自己的生理需求,要不然我替你联系个专业的Omege,放心,我会告诉他你体质特殊,叫他带好防护措施,还有贴身的衣服好帮你筑巢。”这些小知识都是他连夜谷歌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忘记某些常识。


呵,什么叫专业的Omega?福登不禁自嘲,如果他真想找别人,哪至于受今天的苦。

  

“为了球队吗?”

  

“什么?”

  

“你对我的事这么上心,又对所有人笑脸相迎,对我三分好,又把七分给别人。”他需要单独而绝对的拥有格拉利什,不光是单独的爱,而且要单独的被爱。

  

“你好像在做Pep新发的球员关系评分调查问卷,我对你——”他的话再次被打断,上次是斯通斯。

  

“我们在一起,组成合法的、完整的家庭,只有我们彼此,当然,也可以有孩子,听说Beta怀孕期间可以闻到信息素。”他不想像从前一样纠结所谓的纯粹的爱,自责和质疑都是无用的限制,既然喜欢对方,说出来就好了。

  

“好突然啊 Little Phil,如果我面前也有问卷,你刚才说的话只有一分可信度,因为你两天前还在和别人约会。”

  

“那是我濒临易感期躲着你的借口,我一直——。”

  

这次轮到格拉利什打断别人了。

  

“太不负责任了,孩子不是婚姻的粘合剂,我不可能被孩子栓住。他不是让我变得所谓‘完整’的道具,因为一个beta的嗅觉不配和小豆丁的成长相提并论。”他混乱的脑子从刚才对话中提取到可怕的思想,立刻连珠炮似的说着。

  

福登慌忙解释,“有没有孩子根本不重要,你不是生育的工具,就只是,我喜欢你,我爱你,没别的了。”

  

“啊我懂了,你不想要小孩。”格拉利什的大脑再度过滤了让他压力倍增的话,像是只能嵌入一个任务的软件,词条太多会断路。

  

格拉利什杀死了比赛,鸡同鸭讲也不过如此。

  

“是我冒昧了。”福登知道他在装傻,但隐约觉得他是真傻,格拉利什如同一款新型抑制剂,不太着调的那种,偏偏又可爱得让人没脾气。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具体位置,我去接你。”

  

很熟悉的一句话,和他去夜店接格拉利什时说的几乎一样。


福登起身把没喝完的酒放在一边,他不需要这个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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